【凌然】一次就好（19）
凌远的伤不是大伤，但是撞了头又出了血，医院里面重视的很，犯人的伤不是小伤，贯穿左肩几乎碰到动脉，手术也是在第一医院做的，可没多少人关注。多科室会诊时几个大夫就着怨气，一半时间在骂犯人，一半时间再探讨要不要给凌远那处伤意思意思缝几针。最后还是韦天舒觉得凌远那张脸虽然一年就板着一次，可从年头板到年尾，再在头上缝针，那就和黑社会老大没什么区别，医院要办不下去了，逗得大家直乐。
后来凌景鸿老两口也带着骨头汤折腾到医院看凌远，凌远笑；许乐山带着钱和补品来医院，凌远把他骂走；林念初空着手从儿科来看凌远，两个人客套几句，凌远又看了一眼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的李熏然，那天太阳很大，病房的窗开着透气，就那一刻窗帘被风吹得飞起来，逆光时只能看到模糊的瘦高人影被困在飘着的蓝色布料后面。
其实从夜里开始李熏然一直在做病房里的人肉背景，没人来时坐在床边，有人来了就走远一些。一开始他不大满意将凌远安置在普通病房里，可ICU还不够重症患者住，凌远自告奋勇住六人间（其实本意是直接回家都好，被所有人驳回），现在竟然有点感激房间里其他病人的嘈杂掩饰了他不该仍留在凌远身旁的尴尬。
探病的人络绎不绝，到了傍晚才算清静下来，李熏然去其他病房看了一眼犯人，情况已经稳定了却还做不了笔录于是又溜达回来，凌远穿着病号服靠着床头坐起来，手上在翻着一本不大的书，白色封面干干净净。
“凌主任，这么用功啊。”
“不是用功，不受伤看不了闲书。”凌远不动声色地将书合起来塞到枕头下面，脸上有一些不好意思，不过转瞬即逝，没被李熏然看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后楼？”
“韦天舒说的。”李熏然在倒水，没看他。
“我和念初分手了。”
“我知道。”
“韦天舒这个大嘴巴。”
李熏然把水递过去，问的漫不经心“你不喜欢她？”
“我们不合适，她说的。”
“怎么就不合适了，我那天看你们俩不是挺…”说到这里李熏然直想抽自己一巴掌，“配”字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只好刹车换了别的“挺好的吗？”
“她说没安全感，确实，我太忙了，顾不上照顾她。”
“自己每天累死累活的，你还要照顾别人？”
“还好吧，做哪行不累，但是你看我挣得不少，走到外面别人看着也都挺尊敬的，这就很好了，人得知足。”
“你活得都不高兴，知什么足。”
凌远的眼皮一跳，端着水杯沉默下来，几乎不愿意被自己承认存在的秘密却让一个小警察轻易窥破，不可谓不狼狈，他心中泛起奇怪的感觉，喝了一口水欲言又止，而过了一段大时间后还是选择打破缄默。
“熏然，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
李熏然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原本望着窗子的神色凝固，凌远看着他，李熏然的眼睛好看，现在呆呆的不动，被暖色的夕阳照着更亮，眨也不眨，像是夜里的银河会从着双眼里面流泻出来。
凌远不再追问，他突然想起湖边的吻，不无尴尬地舔了舔嘴唇。
“干嘛呢你们俩，回头都得请我吃饭啊。”韦天舒的嘴上还沾着油，见面第一句话还是吃，凌远赶紧干笑两声调侃说他都胖了这么多脑袋里还是只装着饭桶没出息。
“你不知道这年头说人胖比问候你大爷还招人恨吗，怪不得全医院这么多大夫就你让人给揍了，死于话多。”韦天舒白他一眼。
“韦大夫，我倒觉着你话更多，该说不该说都往外捅，嘴跟棉裤腰似的。”凌远回敬。
“李熏然，你小子怎么把我给卖了？都招什么了，来和我对对，我看怎么糊弄过咱们凌主任。”
李熏然笑着站起来：“那我现在就请你吃饭，咱们俩对口供去？”
“好啊！”
说着两个人就愉快地勾肩搭背往外走，凌远赶紧从床上翻下来趿拉着拖鞋跟上去：“我能给你们俩这机会？一块儿去一块儿去。”
“得了吧凌远，你那么讲究还是个伤号，和我们去吃大排档，不怕地沟油？”
凌远在韦天舒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觉得神清气爽，夙愿得偿。
北方夏天吃晚饭，选择除了串店还是串店，何况李熏然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闻见带着辣的肉味儿胃口一下子就窜起来，羊肉牛肉加啤酒是基础款，又点了烤生蚝和鸡脖子就着下酒。凌远一身病号服和这边的环境格格不入，本来也是在冲他们唠叨着街边摊不干净要少吃一点，可李熏然只顾着吃并不买账，韦天舒嫌他事多虽然吃过食堂了可还是故意摆一副香得要命的样子，凌远吞了一下口水，文绉绉地拿起羊肉串咬下一口，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到底还是没忍住跟着一块儿同流合污。
而且有韦天舒在，饭吃的闹腾，气氛很好毫不尴尬，酒也喝得正好只到微醺醉意不浓，他和凌远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医院里的事儿相互比着赛着揭短，李熏然转着眼珠饶有兴趣地一会儿看着办一会儿看那边，插不上话嘴上就一直闲不住地吃。
“熏然，你就吃吧，等你什么时候吃成我这样有你后悔的。”韦天舒喝了一大口冰镇啤酒笑他。
“你和人家熏然比？警察天天跑这儿跑那儿的累，多吃点怎么了？”
“哎我天天做手术不累吗，敢情你们俩生死之交统一战线啦？还不得谢谢我牵线搭桥当月老，过了河就拆桥，凌远可真有你……的。”
韦天舒话没说完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儿起来，李熏然放下肉串满脸尴尬一口还没嚼就硬生生吞下去，凌远也皱着眉毛低往旁边桌看，韦天舒觉得好像有风吹过来，不然自己怎么会觉得这么冷呢。
“啊…那什么，也挺晚了，我得回家了，要不我媳妇儿也着急，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李警官我打车回去啊，支持你们人民警察的事业。”韦天舒脚底抹油拦了辆出租车跑的很快，李熏然去把饭钱结掉，凌远只好站起来，不知道自己先回医院好还是该等他一起。
“我送你回去吧。”李熏然怕他先走匆匆忙忙结好账小跑着回来，想了一会儿补上一句“还能顺便看看犯人怎么样了。”
凌远点点头，此刻背景杂乱声音喧嚣李熏然的脸因为喝了酒或者天气热而有些泛红，并且在朝他笑，真诚得看上去与这个城市灯红酒绿的夜晚格格不入可又那么的息息相关，凌远突然想起之前在病床上无聊读的诗。
“我以为只要绝口不提，只要让日子继续的过去，你就终于会变成一个古老的秘密。可是不眠的夜仍然太长，而早生的白发又泄露了我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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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了微博心情非常糟糕，虐前甜一小下吧
而且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喜欢王凯。
另，欢迎点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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