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一次就好（9）
李熏然真的吓坏了。
比自己肚子被捅时还要怕。
虽然他勉强装作十分镇定的先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把凌远扶到沙发上侧躺、接着在既是病号又是医生的凌大夫指导下满屋子找药（未果）、后来帮着赶来的医生护士把凌远送上救护车、最后跟着轮床跑到了病房。
然而除了打电话，整个过程中，李熏然几乎一句话都没说，而且一边发冷一边出汗。
其中包括在急救车上被凌远用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安慰他说自己没有大事的时候、被急诊值班室里的一个小大夫捉住发了一顿不小的火的时候、再到后来凌远在病房里睡着的时候。要不是天亮之后来上班的韦天舒知道情况赶过来把他给拽走，李熏然自己都不知道要站在病床旁边盯着凌远看多久，如果能的话，他甚至不敢眨眼。
“小李警官，没见过人吐血，吓傻了？”
出了病房，李熏然还是直眉楞眼的发呆，韦天舒一拽差点直接倒地，多亏李警官反射弧灵敏及时扶住墙才没发生患者还没怎么着，陪护的反而先在门外面整个人拍到地上的尴尬惨剧。
“不应该啊，当刑警的，死人见的都不比我们少了，怎么让活人给吓成这样。”
“韦大夫，你嘴怎么这么损呢？”李熏然总算回过神来，瞪韦天舒的时候到口袋里掏烟，忽然又想起医院里面禁止吸烟，怏怏的把手收回来。
“我看看我们凌大主任又是怎么回事儿？昨天手术完了电视台采访，市长都等着他首功的小凌大夫出来接驾，他倒好，人没影儿了，全医院找不着打电话也没人接，今天一上班，得，喝住院了，长没长心，啊？你说他张没长心？”
还没见人，走廊拐角就已经嚷嚷出声，李熏然听这阵仗以为怎么着也得是个副院长之类的，看见了才知道只是个和凌远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大夫，身后跟着几个实习医生风风火火的朝病房走，简直白大褂生风，还得自带黑社会大哥出场的背景音效。
李熏然正不明所以地呆着时，韦天舒已经十分要命的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完了，怎么还把秦老虎给惊动了。”
“昨天晚上和凌远鬼混的就是你啊？”李熏然比秦少白高不少，可是从气势上直接就输了一大截，明明是在俯视，可感觉上愣是被一个女人给压倒了。
“是…”
“还是个警察？”
“对。”
“警察了不起啊？”
“不是，我知道是我的…”
“你的什么你的，你知不知道凌远有糜烂性胃炎十二指肠溃疡，前天后半夜到昨天晚上还连做了十二台手术什么都没吃，你说你带他吃什么不好，麻辣小龙虾？还配了大半箱啤酒？你挺厉害啊，不不不，他也愿意跟着你疯，你们俩都挺厉害的。”
李熏然开始还是因为这个大夫气急败坏的样子而有些不乐意，现在已经不再像夜里酒没醒干净又被吐血吓懵的时候了，心高气傲不服输的劲头上来马上就要回嘴。可是秦少白带着火把凌远的情况一股脑吼出来之后，李熏然的心脏几乎给这几句话揪住，嘴巴半张着，动了动，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周围路过的医生病人都故意放慢脚步看热闹，时不时还有护士交头接耳几句说那不是前一阵子刚出院的李警官吗？
李熏然从小到大爱面子，窃窃私语就算声音压低了仍然能飘到他的耳朵里，可是这个时候哪有什么面子可顾。我怎么就没发现凌远有胃病呢，他很费解地琢磨着，我是哪根神经出问题了才大半夜和他吃辣喝酒？李熏然你他妈到底长没长脑子啊。
然而韦天舒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觉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是句真理——李熏然显然离灭亡还远，那么八成是得爆发，警察和大夫要是爆发在一处，这儿肯定更得乱成一锅粥，于是赶紧和起稀泥“少白，你先消消气，他要是知道能让凌远吃吗？”
“诶呦韦三牛，你在这儿呢？”秦少白发现新大陆似的眼神一转，把一直插在白大褂里面的手抽出来指着韦天舒的鼻子连珠炮一样接着数落“昨天凌远跑了和你有关系吧？你自告奋勇去找那样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儿，你自己怎么不跟着他一块儿消失呢！”
这时候跑过来一个拿着化验单的妇产科小护士，本来看着还挺着急，估计也是被秦少白给吓着了，一时进也不敢、退也不是，还是看见了韦天舒使的眼色才怯生生的拍了拍秦少白的胳膊。
“秦大夫，那个，八床肠坏死的产妇，那个，廖主任说…”
秦少白狠狠的朝李熏然和韦天舒剜了一眼，一幅等会儿再接着收拾你们俩的样子转身接过化验单看，嫌护士讲得太慢接过话头“廖主任说等不了了说要直接手术是吧。”
护士瞄了一眼失魂落魄靠墙站着的李熏然和正在朝秦少白吐舌头的韦天舒，简直两个挨骂小学生，她忍着笑点点头。
“行了，走吧。”
秦少白一走，围着看热闹的人也基本都散了，李熏然的肩上一热，只当是韦天舒拍的也没动弹。
“凌远，你可真够缺德的，刚才秦少白要吃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给我们哥俩解围啊？”
听到这话李熏然吓了一跳，抬头时看见凌远正站在自己身边，一只手举着输液的袋子另一只扎着针的手搭到自己肩上。
“我要是出来，她真能把我吃了，”凌远眼里带笑、神态自若，眼神从韦天舒身上兜了一圈儿转回来看着身边的李熏然，可遗憾的是现在他样子越高兴李警官越气不打一处来。
“晚上吓着了？你看我这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
“怎么不喝死你呢？”李熏然咬牙切齿。
这时候李熏然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低头一看是局里打来的，再一看时间，八点半，上班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
李熏然再不吭声，接起电话抬脚就走，潇洒的不带走一丝病菌。
凌远很无辜往韦天舒那儿看时，后者一如既往的十分不给面子，正乐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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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u！别方，秦少白和凌远没事儿，就是好闺蜜【。
就不揍了，骂一顿得了。
我毕竟善良。
还是很喜欢少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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